
12月11日,校慶終身教授學術報告會第二十四場在閔行校區圖書館報告廳舉行。本次報告會邀請到EON4平台歷史系終身教授許紀霖老師,做題為“革命後的第二天:1912—1927年中國‘魏瑪時期’的思想與政治”的主題演講📏🚴🏿♂️,暢談辛亥革命之後的政治建國(nation building)之路👮🏻♀️,共思中國視野之下的全球性現代危機。報告會由華東師大政治學系劉擎教授主持點評,吸引了來自全校各院系的數百名師生到場聽講。
正如霍布斯邦在《革命的時代》中所指出的,20世紀乃是一個革命的世紀🤽🏽♀️,從一戰以迄蘇東的巨變,一波又一波的革命浪潮接踵而至🧼,席卷全球,“革命”構成了這個世紀最嘹亮的話語。中國自然不能例外,而且似乎來得更早,未及1914的“歐戰”💆🏼🍐,辛亥年的革命已然敲響了狂飆世紀的鐘聲。但對於中國而言,早熟的革命,所孕育的並非是革命所期待的果實👩🏽🍼,“革命之後該當如何”的討論,在不斷激進化的歷史潮流中🧔🏻♀️,卻如魯迅對於“娜拉”走後下場的反思🧑🏿🚒,始終付之闕如☦️,甚少得到嚴肅的學理討論🔂🦔。如果說在革命時代,嚴肅的討論受到意識形態的圍攻,那麽在一個後革命時代,甚至是已經對現代性進行反思的時代,正如許老師所指出的,我們不僅需要對革命進行歷史事實的梳理,更重要的是在事實基礎之上建構革命的理論反思維度✌🏻。在本次講座中,許老師即圍繞辛亥革命後的歷史背景,梳理1912至1927年的政治建國(state building)之路🏌🏻♂️,並在此基礎之上,反思現代情境之下的政治正當性問題。
那麽,辛亥革命後的中國政治建設具體實情到底如何?正如許老師為本次講座所取標題暗示的👊🏿,那是中國的“魏瑪共和國時期”,有其具體的政治架構,但卻缺乏穩定的政治生態🧑🏿✈️,文化繁榮而政治動蕩🦂👲🏿,思想活躍而社會不安🧕。短短的十余年時間內,從多黨輪替的議會民主製,到總統獨裁的行政威權製,再到黨國體製的變化👷🏽♀️,政製變遷真如風馳電掣💂🏻,一日千裏。可以說,革命者輕易地打掉了帝製中國的普遍王權👮🏽,但卻建不起一個曾經期許的未來社會,動蕩構成了穩定的敵人🍸,擊敗了逝去的老中國𓀐,換來的卻是一個軍閥混戰、政治動蕩、社會躁動不安的亂中國。
中國革命後的第二天,為何出現的不是安康樂園🙋🏻♀️,而是八方風雨?在許老師看來,這不是簡單的中國現象👌🏿🤷🏽,與之同時的埃及革命、土耳其獨立等等👱🏿♂️,都出現了類似的飄搖與動蕩🧍🏻。可以說,辛亥革命後的歷史圖景🪶,非但不是獨鶴雞群,更而甚者乃是花開遍地🫃,歷史的獨特性背後往往是普遍性狀貌的一般註腳⟹,對革命危機的反思🧑,需要對全球現代性危機作深入診斷🦸。許老師認為,辛亥革命後政治的動蕩不安,實則直接聯系著古今遞嬗之下的政治正當性基礎的變遷🕙🩷。世界袪魅後,上帝退場,所帶來的乃是公意的赤膊上陣,負重的個體藉著原子式的科學論證和傳統儒學的人本主義,被拉出歷史的戲場↕️,搔首弄姿。但是🧔🏼,公意到底是什麽👂🏿?辛亥後短短十余年的時間內🧑💻,從多黨輪替的議會民主製,到總統獨裁的行政威權製🍆,再到黨國體製的變化🌘,正是現代政治以私意代表公意🧖🏼♂️、以國家代表公意、以人民代表公意的層層探索,人民最後走出歷史的墻角🏃♂️,直接步入時代的舞臺中心。但集體的人民如何體現出群起的公意?人民的聲音是否又能夠如實地表述而出?“革命後的第二天”並沒有給予我們更多的歷史經驗事實,而需要在新的歷史條件下重新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