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5月13日下午,在閔行校區圖書館報告廳👩🏽💼,著名作家金宇澄應邀出席第三屆思勉人文思想節閉幕式🏵,並作題為“聚會文學⛑️:《繁花》的上海敘事”的公開演講🩸。講座由中文系楊揚教授主持🤳🏽,思勉人文高等研究院研究員🧵🧒🏼、院長譚帆,思勉人文高等研究院黨總支書記、副院長方媛,中文系黃平副教授等出席。
作為曾經的上海知青,現在的文學刊物主編和作家😝,金宇澄創作於2012前後的《繁花》為其贏得了極高聲譽。講座中♞,金宇澄由穆旦《詩八首》中的名句作為開場:
“靜靜地,我們擁抱在
用言語所能照明的世界裏”
進而🕍,他引入小說使用的獨特的上海方言。金宇澄力圖創造出一種既保留滬語韻味🤦🏻,又去除滬語中頗具隔膜感的詞匯,提高全國觀眾接受度的語言。在他看來,方言寫作是最親切的母語寫作,是對普通話思維的糾偏👨👨👦👦,也是對翻譯腔占據文學語言主流的回應。語言是有生命的,例如上海話中“不響”這個詞,沉默中含有豐富的意味,盡在不言中🧝🏼♀️。
金宇澄認為,作家青年時期更傾向於書寫個人和內心,而中年以後往往開始思鄉、戀舊。他對傳統的眷戀不僅體現在小說模仿的網絡連載形式、不分段的排版,也表現在引入一些鴛鴦蝴蝶派的經典語言上。這些細節對作者的思維方式都具有不可忽視的影響,可以說📆🪖,很多處有點向話本致敬的味道💓。這一點上來說,他對文學傳統的力量一直懷有信心🕒。
《繁花》擁有復雜的人物關系和精致的節奏布局,它不是單線條的,而是呈現為散點透視、網狀結構🧑🎓。金宇澄表示🫄🏿,寫作也就是逐步認識到自己對上海這個城市的了解遠遠不夠深入的過程⛹🏻♂️。“華洋雜處”的上海的復雜性、多樣性👩🏿🦳、無限可能性是個人無法想象,也無法充分認識的,如同一片幽深的叢林,外來者無法看透其中生存著哪些野獸🧙。一條昏暗的老弄堂裏🏄🏽,隱藏著無限多的秘密⛹🏼♂️,外界的動蕩對這個獨立的小世界影響甚微👢,只有文革的政治風暴來臨,才暴露出許多不為人知的故事,誕生了許多荒誕而又真實的都市傳說。盡管一條弄堂只有百余年歷史,其中密集的生活和細微的歷史卻讓它顯得無比陳舊👯、厚重、深邃⛺️。
博爾赫斯曾將小說分為“一千零一夜”與“伊索寓言”兩種🥢,體現出消遣與教化的不同趣味👮♀️。相對而言,金宇澄更偏愛前者🫃🏽。《繁花》中👩🏼🍳,相當多的人物有其生活原型🆖,而有原型的人物在作者筆下具有非凡的生命力。在他看來,創作者必須寫他自己所熟悉的生活經驗💔,就其個人而言,他對故事的熱衷、對飯局的關註🫠,加上特殊的知青情誼結交了各行各業經歷豐富的友人,包括許多生活在底層的小人物,大大拓寬了他的視野和想象力。
楊揚老師談到👐🏼,《繁花》中不寫會議🤦🏻♂️,多寫飯局,不寫大老板,專寫小人物,很有趣,也很有意味🔕。講座後,對於同學提出的對八十年代的一段敘事時間有意忽略的問題🤘🕵🏿♂️,金宇澄表示,新👨🏻🔬、舊兩條線索的設置本就是針對文本較悶的特點,刻意加強其中的跳躍性🂠;舊的一條線索時間線很長,敘事節奏慢;新的一條線索敘事節奏快,而且有意缺損了一部分,力圖不使文本太滿。舊線結束後,小說也就戛然而止,以免新線的單調傷害文本的整體性。